核心☆閱界

《讀者好評》

☆增添了大量幽默、戲劇、動作元素，令人深陷無可自拔。──朗達（讀者）

☆讓人大呼過癮！在YA動作冒險小說裡，沒人比得上約翰•弗拉納根了。──羅思（讀者）

☆令人耳目一新、又激動人心的故事。──珍•鮑威爾（讀者）

☆節奏緊湊，有趣，感人，又發人深省。──拉克•梅鐸（讀者）

哈爾從熟睡中被叫醒，迅速走向屋門，打開門栓，就在另一聲震天巨響之前。他的右手拿著薩克森刀，左手把門用力拉開，很快地後退，以防來人攻擊他。他聽到身後的房裡有了動靜。

門上掛著一盞燈籠，昏暗的光線下，他辨識出威廉高大的身影。村長還穿著睡衣，外頭罩著一件厚重斗篷，身旁有另一個男人，他的臉是陌生的，穿著農場的衣服，麻質罩衫，一件羊毛馬褲，一雙厚的工作靴。

「這是怎麼回事？」哈爾問道。

威廉準備要敲門的拳頭停在半空中，他放下手。

「抱歉，哈爾船長，有急事。」威廉的聲音有些喑啞。他喘著粗氣，顯然，他和另一個人一路從村外那條陡峭的小路跑來。

哈爾感覺到有人來到他身後，迅速回頭看一眼。是斯蒂格和索恩，衣服沒有穿好，都帶著武器。斯蒂格拿著他的斧頭，索恩和哈爾一樣，拿著薩克森刀。哈爾示意他們放下武器，退到一邊，讓威廉和陌生人進屋。

「進來吧，」他說，「斯蒂格，點幾盞燈，好嗎？」

兩棟房子裡較大的那間是主要的生活區，配有廚房和公共休息室。一邊有一道走廊，四個房間。哈爾、斯蒂格、索恩和麗迪雅各佔一間，按排輩來分的，麗迪雅的一間是為了給她一點隱私。

另外一棟，在五米外，是一個大通鋪，一頭有一個壁爐，兩側貼著牆的是床鋪。其餘的船員住在那裡，還有吉蘭遊俠。哈爾看到那裡窗上的燈光在移動，顯然威廉大聲敲門驚動了其他人。

斯蒂格用打火石點了幾盞燈籠，哈爾示意其他人在長餐桌邊坐下。

「發生了什麼事？」麗迪雅從走廊上出來。她花了一點時間穿好衣服，但還光著雙腳。和其他人一樣，她也拿了武器，手上一把長匕首，連著刀鞘的帶子掛在她的肩膀上。哈爾示意她坐下來。

「我們正要討論。」他告訴她。然後，他轉頭看威廉，臉上一個詢問的表情。

威廉指著另一個人，「這是高夫，從德亞頓磨房來的，北方的一個村子。他們遭到襲擊。」

「襲擊？誰襲擊了你們？」哈爾問那個叫高夫的人。

「奴隸販子。」那人恨恨地說道，「他們在村子往前的一個山凹登陸，繞過岬角，我們完全沒有知覺。天黑後，他們攻進村子，我們根本措手不及。殺了三個人，帶走十二個囚犯。我們剩下的人全跑了。」

「敵人有多少個？」索恩問道。

高夫試圖回想，但回答仍然是不確定的。一切都發生得很快，他的記憶很模糊。

「很多，也許有二十個或更多。他們從三面向我們衝來，突然間似乎到處都是他們的人，燒殺擄掠，大多數的村民都自個兒逃命了。」

他的眼睛垂下，哈爾猜他便是自顧自逃命的其中一個。

威廉注意到他內疚的表情，用解釋的口吻說道，「那裡全都住著磨匠和農夫，他們不是戰士。」

門突然開了，吉蘭進到屋裡。「這麼大聲是怎麼回事？」

索恩看了他一眼。「奴隸販子，」他簡潔地回答，「攻打一個村子，叫做……」看了高夫一眼。

「德亞頓磨房。」那人喃喃道。

「德亞頓磨房，」索恩重複道，「殺了三個人，十二個人被俘，其他的人跑了。」

吉蘭發出一聲低低的詛咒。他痛恨奴隸販子，自從索科羅奴隸市場幾年前建立起來，他們已經攻擊了阿拉倫東海岸幾個偏遠的村莊。

哈爾走到牆邊，貼著一張很大的阿拉倫海岸線地圖，連接著納瑞海。他找到地圖上的德亞頓磨房，目測它的距離。

「那是多久以前的事？」他問。

這一次，高夫的回答毫不遲疑。「天黑以後，我說過的。不過，他們並沒有馬上離開。把我們趕走以後，他們坐下來，胡吃海喝我們的食物和麥酒，燒毀房屋和穀倉。我偷偷溜回來，找到一匹馬。然後我一路盡可能騎得快些，我花了約三個小時的時間。」

「你離開時，他們仍然在那裡？」哈爾敏銳地問道。

「是的。我不知道他們會待多久，但當我往南騎，我看到他們的船還停在那個山坳。」

「是一艘什麼樣的船？」索恩問道。

高夫皺著一張臉，陷入沉思。他不是那麼熟悉船舶，但他很確定他知道這是一艘什麼樣的船，只是他不知道該怎麼樣告訴斯堪迪安的船員。

「是你們國家的船，」他說，「很大，船首上有個狼的塑像。 」

哈爾感覺胸口有什麼東西下沉。突然，他知道這艘是什麼船了。「你看到它是什麼顏色了嗎？」

高夫抿起嘴，不太確定。「夜晚了，月亮沒有升起，所以很難說。但是深色的，也許是黑色。我不知道。」

「難道是深藍色的？」麗迪雅問道，哈爾猜他們都有同樣的想法。

「可能是，我不敢肯定，但它可能是藍色，很有可能。或者黑色，就像我說的。」他補充說道。

哈爾站起來，走到門口，到外面，仰望樹梢，測量風向。

然後，他回到桌邊。

「斯蒂格，把船員們叫起來，不管醒了沒有，讓他們上船。我們去追它。」

斯蒂格回房，拿上他的衣服和武器。

索恩懷疑地看著哈爾，「你覺得我們能趕上它？他們可能已經走了幾個小時。」

「風從西北西來，」哈爾告訴他，「如果他們要去南方，得多次修正他的偏航。」

「這是什麼意思？」遊俠問道。

哈爾轉頭看他，「他們向南航行，但風將他們吹向東，這就是所謂的偏航。但我們不會偏航得這麼厲害，所以可以走更直接的路線。這意味著我們的航程會較短，也許幾個小時就可以追上它。」

吉蘭點了點頭表示理解，看起來這個年輕人知道他在說什麼。

「得對國王抱歉了，」哈爾說道，「他得等一等。」

「這件事更重要。」吉蘭告訴他。他認為值得去看看這批年輕船員的行動。「事實上，我想，如果能夠，我願意和你們一起去。」

索恩拍了拍他的肩膀，及時地想起用左手，而不是在他們說話時，他剛剛裝上的木鉤。吉蘭被他一拍，往前一個俯身。

「很高興可以有一個帶著可怕大長弓的人作伴。」衣衫襤褸的老戰士說道。

吉蘭瞥了哈爾一眼，得到確認，他轉身對克雷斯哈芬的村長說道：「威廉，給國王捎個信，好嗎？讓他知道我們被一些奴隸販子絆住了，我們會給他們點顏色瞧瞧的。」

威廉點了點頭，「天一亮，我就先傳一隻信鴿。」他說。這裡是值班船所在的基地，克雷斯哈芬有一群會飛回阿拉倫城堡的鴿子。

「最好帶上你的長弓，穿上你時髦的斗篷，遊俠，」索恩告訴他，「我們該出發了。」

黎明時分，他們已經離海岸線三公里，在起伏的波浪中浮沉上下。

吉蘭受到哈爾的邀請，站在舵艙平臺上，感覺腳底下的船隻像魚一樣掠過一個波峰，然後，船頭和龍骨滑入波谷，因為阻力而順暢地逐漸減速。他彎曲膝蓋來吸收逐漸增大的壓力。之前他沒有在船上待過，對船員安靜而有效率地讓船隻前進，留下深刻的印象。

小船本身便是一個了不起的設計。它輕得像一隻海鷗，當天光逐漸增強，看到白色的浪在舷牆邊滾動，便知道它的速度有多快。

雙胞胎兄弟在船身中央執行他們的工作，不時抬頭看看船帆的狀況，做細部調整，讓船隻到達最大速度。

吉蘭經常望向船尾，白色的尾波像劍一樣筆直，他暗自點了點頭，十分讚賞。他知道，一道筆直的尾波，意謂著這艘船有一個高明的舵手，哈爾不費太大力氣便做到了。

當太陽在東方海平面上升到一手寬的高度，哈爾呼叫斯特凡，指向船首桅杆望風的位置。斯特凡爬上杆子，腳踩在杆子兩側的腳釘上，整個人在杆頂保持平衡，腰間抵住桅杆上立著的蒼鷺腦袋。

他先掃描整個海平面，這是標準程序。即使他們在找夜狼號，但沒留意另外的船隻，可能是不懷好意的，那就太愚蠢了。

視線所及，什麼都沒有，斯特凡很快地發出海面平靜的信號。哈爾集中精神在船頭左舷三十度角方向，他認為可以在這個方向看到妥斯卡的船，如果他們追上它的話。

斯特凡用手遮在眼睛上方，避免陽光直射，他的目光來回掃視那個方向的海平面。船上的每一雙眼睛都在他身上，等待他的報告。突然，他身體一僵，站得更直，目光集中在一個特別的點上，吉蘭注意到那是在船尾方向，他們預期會看到奴隸販子。

「船帆！」他叫道。

船員十分激動。麗迪雅走到左舷，捉住一根粗索，身子一躍站在船舷上。她輕鬆地在移動的船上保持平衡，用手遮在眼睛上方，另一隻手鬆鬆地握住繩索。

「不是那艘船！」短暫的停頓後，她說道，「船身是黃色的。」

幾秒後，斯特凡證實她的判斷。

「麗迪雅說得沒錯。不是夜狼號，看起來像一艘商船。」他說，「絕對不是一艘狼船。」

吉蘭心想，麗迪雅的視力顯然要比斯特凡好。他好奇地盯著她，不知道她是怎麼加入這艘船的，顯然她不是斯堪迪安人，她有深色的頭髮和橄欖色的皮膚，而多數斯堪迪安人是金髮、藍色的眼睛。她苗條的身材也顯示她是從別的地方來的。

所有的船員鬆了口氣，麗迪雅從船舷上下來。吉蘭瞥了哈爾一眼，看看他的態度。年輕的船長看著他，無奈地聳了聳肩。

「我也沒有預期我們會這麼快就趕上它。」他說，然後笑著補充說道，「但你總是可以抱持希望的。」

「我猜你知道這批奴隸販子的真實身分？」吉蘭說。

哈爾的臉蒙上一層陰影，「我們可以肯定是一個名叫妥斯卡的歹徒，我們和他打過交道。」他聲音裡的嚴峻口氣讓吉蘭感覺過去打的這個交道絕對不愉快。

「你不太喜歡他？」他問。

哈爾想了一會兒才回答：「妥斯卡是個混混，一個惡棍和騙子。我們兄弟幫競爭的期間，另一艘船下沉了，他竟然打算讓船上的船員淹死，就為了贏得一場比賽。後來，他還侮辱麗迪雅，英格瓦打爛了他的鼻子。」

吉蘭望向船中央，英格瓦和艾德溫及斯特凡在說笑。「英格瓦，那個像大山一樣的男孩？」他問。

哈爾咧嘴一笑，「沒錯。」

「我猜，這個叫妥斯卡的，挺……疼的？」

「慘極了，我很高興這樣說。我們一直看對方不順眼，但現在他變成了叛徒。我們來的路上，在白暴海碰到一艘伽利卡船，也受到他的攻擊，他讓他們下沉。我不喜歡他，我不喜歡他傷害了所有斯堪迪安水手的名聲。現在，更等而下之，他捉人，把他們當奴隸販賣。我討厭奴隸販子。」

吉蘭盯著船長。哈爾冷硬的表情和他開朗的性格顯得格格不入。「我也痛恨他們。」他回答道，然後盯著面前空曠的大海，他問道，「你認為我們有機會逮住他們？」

「取決於他們在高夫走後待了多久，我假設是一個小時，也許兩個。如果是這樣，我們得花六個小時去追上他們，或六個半。下午我們就可能會看到他們。」

「如果他們沒有待那麼久呢？」

哈爾揚起眉毛，他的一切計畫依靠猜測。

「這麼一來，我們天黑前也不會看到他們。這意味著我們再也不可能追上。」